理解社会（长篇系列之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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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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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6

当然，我们暂且不谈人类分工的创新、组织的创新、权力支配性的创新，也不谈货币的创新，而谈一谈对人类合作效率有着深远影响的合作创新——这些创新，可能被很多的人类思想者所忽略，但其重要性，或者对人类合作效率的作用，可能比起人类任何的科学技术的创新，都一点也不遑多让……

首先来谈人类合作的一种重要创新——标准化生产的创新。这种创新，可能在人类以前的合作过程中也许出现过，但让人们印象并不深刻，而让人们印象最深刻的是美国的来复枪的生产技术的革命——这种革命，就是将来复枪分解为一个个的零部件，每一个零部件都严格按标准的规格进行生产——这样，所有的零部件生产商，如果他生产来复枪的某一个部件，就按照这个规格去生产，于是来复枪就只需要将这些零件进行简单的组装就行。而不是一只枪的某个部件坏了，到市场上买不到部件，因为其它枪的生产者的规格是不同的，结果社会高效的合作就无法进行——而一旦实行来复枪的这种生产形式，社会生产就进入广泛的标准化生产，所有的人都不需要再进行相互的协商，就能够自动地生产某种产品，并且这种产品是能够满足其它生产者的需要的——人类社会的生产从此就进入了标准化的生产过程，而这个标准化的生产过程，使得人类社会的合作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今天，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有标准化委员会，专门负责审定不同产品的生产标准，所有厂家，如果想生产什么产品，他只需要根据国家标准化的规格进行生产就行，市场自然地接受他所生产的产品——社会合作进入了某种深度的自动机制之中……可以说，标准化生产是人类最重要的创新之一……

标准化生产是人类合作的重大创新——这种创新能够使整个社会合作能够在未经协商的时候依然能够高效地进行。而流水线生产同样是比人类任何创新都更重大的创新——这种创新是在很多人围绕一个单一目标进行合作时，其日常动态的协作不需要任何交流，而只需要将整体目标分解成若干个分目标，每个人都自动地执行他的分目标，而当所有的分目标都得到有效的实现之后，整个合作的整体目标就自动实现了——而这个过程，基本不需要交流，或者仅需要很少的交流，而每一个人在整个合作过程中所履行的责任，都能够自动地实现追溯——这是一种非常高效的合作。当福特汽车公司首开流水线合作模式之后，他为人类大规模的集体生产打开了一扇高效合作的大门。从此之后，几乎所有的人类生产合作，只要可能，人们都尽量将其生产流程分解成流水线里不同成员单个作业的方式，从而使得流水线的生产形式，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遍布全世界——人们发现这种流水线的生产合作效率之高，是以往任何生产方式所无法比拟的，因此也就拥有无可置疑的优势——流水线成了人类工厂生产的标准化的生产形式……

如果说流水线是人类直接合作的一种重大创新，那么超级市场就是人类间接合作的一种重大创新了——当人类产生了交易这样的间接合作的形式之后，他们发现，这种交易的机制，需要交易双方的复杂的协商过程——几乎每一次交易都需要协商，而这种协商本质上就构成了一种社会运行成本——因为每一次交易都会因为协商而浪费时间，同时为了在协商中处于有利地位，所有参与协商者都需要努力去搜寻商品的价格信息，从而构成另一种信息搜集的成本——这些都构成社会合作的成本，从而使得交易成本直线上升。但超级市场使得这种交易成本大大的降低，所有的人都不再需要协商，价格是透明的，也不存在协商的空间——在这样的协商机制下，所有商品的价格需要在一个合理的区间内才能让顾客自动接受，因为一旦标价超过了人们心理接受的程度，人们可能就会放弃选择该商品，从而导致成交率大减。所以商品提供者需要掌握大量商品的市场价格，并且将自身商品的价格定位在市场价格的适当位置，从而使得其价格在最大限度的合理区间，才能在未协商的情形下，能够被客户自愿选择——这种大大地降低交易成本的商品销售方式，一旦出现在市场中，就立即风行，成为市场上商品销售的主要形式——现在我们到处可以在市场中看到超级市场的存在，哪怕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路边小店，也成了超级市场的形式，即使里面的商品数量不多、规模也很小，但减少商品交易过程中的协商，以提高交易的效率，成了社会普遍接受的商品交易的全新模式……

我们谈了人类合作的三种创新模式——标准化、流水线和超级市场。其实在人类合作中的创新模式同样与技术与生活方式的创新一样，非常普遍——只是这个方面的创新，通常被人们忽略或者遗忘，并不被人们所重视——因为其效率通常体现在社会整体合作上的高效，而且这通常是公共的知识，只要最初有一个人开始做，大家就可以立即模仿，很快流行——不象一般的产品生产那样，存在技术瓶颈，也不象通常的生活方式的创新，需要大家接受这种创新并且愿意选择——如足球的流行，如果没有大家都自愿选择，就很难成为一种世界性的运动。但这些管理方面的创新，人们发现，只要有人最初去试行，大家立即就可以明白其原理，并且可以立即模仿，没有什么奥秘，也没有知识产权——因此极易流行。其实我们所认为的市场机制——本身也是一种重大的创新——并且这种创新在人类的世界里不断地被实践，其创新面貌却从来没有被人揭示出来过，甚至到现在，市场的形式千差万别，以至于人们对市场机制本身的认知都产生了模糊与不清晰之处——人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市场？

其实市场从其最初出现在人类世界，就是一种伟大的创新——并且这种创新最终将取代人类任何的其他主观意志调整资源的合作模式，而成为人类合作的基本形式。但市场本身最初其实只是人们出现了剩余，然后用这些剩余来交易他们所需要的其它产品的——这时候，人们会发现，他不知道谁会需要他想出售的剩余产品，也不知道谁会向他出售他需要的产品？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当很多人都产生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人们就会发现，他们可以定期集中在一个地方，不管你有剩余的产品出售，还是有需要，你都可以到这个定期的产品出售的集中地点去，都比其它地方更能获得你所需要的产品与信息，于是就产生了人类最初的集市——这种集市，其实就是人类市场的雏形！